可惜我不是個娼婦

她以為她不在乎。

她的大膽狂放讓身邊的朋友都側目了,而她面對那些驚駭的目光,覺得暗暗好笑。”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嘛!” 她無所謂的回應,眼角卻看著她最好的男生朋友K,男孩雖然眼底帶點驚訝,卻一點也沒有不悅的神情。到底是K的演技太好,還是她的觀察太弱?

“不在乎是吧?” 她轉過身去,任由陌生的男人搓揉著她的胸部,唇齒交錯,而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。夜店的音樂震耳,男人說了他的名字兩次她都聽不清,反正也沒有什麼記住的必要。男人磨蹭著她的耳鬢,手上下的撫摸著。她以為她迷失在這樣的接觸,一抬頭,對上K的目光,她什麼都不想要了。

男人瞇著小眼,手更加不安份,開始伸進她的褲子。她不斷的掙扎,”你害羞什麼呢?” 男人掃興的問。她懇求的眼光望向K,而K卻只是笑著,以為她正享受在男人的懷抱裡。

淚水不經意地湧出,K變得不知所措,”怎麼了?” K走向她,陌生男子已經又摟著兩個嬌小的日本女孩舞著。

“我不想待在這。”

“那我們走吧。”

公車上沒有其他人,但他們默默地沒有交談。這時,一個戴著棒球帽跟後背包,膚色黝黑的男子上車,坐在她身旁。她不經意地跟他眼神交會,男子咧開嘴笑了笑,”你叫什麼名字?”

她客氣地回答了。男子開始說起自己的工作,興致勃勃的解釋他移除的化學有害物質是多麼的致命危險,那些她無法分辨的專業詞彙從他嘴裡說出,旋即就被轆轆車輪壓過,了無痕跡。幸好男子只搭了幾站就下車了,否則這些要命的專有名詞比酒精還令人暈眩。下車前,男子要了她的臉書。

“你保證這真的是你的臉書帳號?” 男子有點懷疑的問。

是真是假,又何必在乎? 她望著K,這是個她即將告別的城市,留下的牽掛越少越好。

而K還是滑著他的手機。他專心地盯著小小的螢幕,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。走回家的路上,他才突然問起公車上的男子。

她淡淡的回著,嘴角若有似無的笑著。

“你為什麼這樣笑?”

而她只是抿著嘴。K盯了她幾秒就放棄逼問,拿出鑰匙開門。

“晚安。”她用日語說。

“晚安。”他用中文說。

他們用對方的語言,向彼此告別。至少,她可以用他最熟悉的語言,溫柔的問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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